[평창학자료] 평창일기 한자 원문

전형민 승인 2021.07.12 17:32 | 최종 수정 2021.07.13 18:39 의견 0

壬辰三月、家君知平昌郡。四月遭倭變、郡南井洞有上下二窟、絶壁削立、千仞上可容數百人。 家君以郡人前奉事智士涵抄兵百餘人、設柵於外臺、多置軍器峙糧窟中、以備禦賊。

六月二十五日、余以省覲陪庶母自榮川沙文川避亂、所發程往寓于郡之東村、德川留內甲山石連等家。

七月二十三日、移寓郡南面井洞、僧惠正草幕。

八月初七日 倭先鋒自旌善入郡、於是陪家君曁庶母、率中房彦英奴彦伊希壽千壽 婢彦眞李代彦眞夫林孫、及假吏孫壽千等同入于井洞石窟。

初十日 賊連絡入郡弱水井洞等處、亦皆充滿。夕賊始到窟下。

十一日 曉賊大至、使郡武士智士涵智大成禹應緍智大用大明李仁恕李大忠 及忠州避亂人、崔嶪禹胤善等、率軍出禦于窟外、士涵應緍仁恕大忠皆中鐵丸而斃、餘軍走入于窟、賊徒十餘已登窟口矣。賊刃及家君、庶母以身蔽之。家君及窟中男女皆披擄、庶母自知辱及於身、遂墜絶壁而死。群倭見之、却立歎賞良久。被縳入郡日已午矣。東上房庭中先已設柵、被擄之人、皆囚其內。

十二日 設柵于厠舍空廊、囚吾父子及彦英。

十五日 賊先鋒分向酒泉 寧越等地。

十六日 賊大軍盡向寧越、賊攜馬而來、逼吾父子上馬。纏縳在身、驅策不已、殆不勝其苦矣。昏 抵寧越、囚吾三人于鳳棲樓下、本郡之人、亦多擄入、是日途中家君墜馬傷足、臥痛不能起。余取火熨之、朝夕且無所食、得菁根于擄入之人, 以進之。

十七日, 監役李士岳亦擄入、李乃名士也、以其容貌俊美、誤認爲永春縣監而並囚之。見吾父 子、垂淚良久。

十八日, 寧越郡吏被擄者嚴守一、贈余大豆數升。守一爲倭所使出入官廳、時所取來者也。忠州北村居女人德非、持菁根來饋、且取鐵頭具 炰黃豆以進之、自是守一德非每事有眷顧之意極感。

十九日 寧越士人高宗遠、宗吉兄弟擄入。蓋高君橫城世族、新寓寧越聞倭變、與其弟宗慶募兵赴亂。宗慶竟死非命。今又兄弟被執見家君垂泣而言曰 公何至此。公我所遭何其酷相似也。因與之相慰焉。夕有着倭服者來、視良久問之、則乃郡人嚴仁進之子也。

二十日 平昌於是寺僧、前此擄入、將放還告歸。家君得紙筆於嚴守一、寄書家兄。時家君臂血、 滴染滿紙、家君乃擲筆歎曰 家人見此、應倍傷心。因昏仆委席、余在傍扶救、心懷罔極。

二十二日 有女子石介進襦裙單裙及綿襪於家君、寒甚得衣、深感厚意。石介本靈光人、數年前行乞來此。云其夫彦福也。因平昌吏李應壽之放還、具書其由、使傳于家庶、得認此不忘之恩。

二十三日 引吾等而出騎馬于大門外、午後至堤川、引吾三人及李景鎭[士岳字]于舊衙、昏引入於東上房厠間空廊、設柵囚之。

二十四日, 雞鳴、引吾等騎馬過新林、改騎他馬。午後入原州從倭等引入民舍、饋飯。昏後入囚于東上房文書樓上庫、庫凡四間、多積各官帳籍、只虛中一間、僅容吾四人。

二十六日、賊魁豐臣吉成領軍陷靈原城、牧使金悌甲及其子時進並被殺、以其頭來示吾等曰 此誰人頭耶。等皆無言、因相視嗟嘆而已。

二十七日 皮匠天祐亦擄入、來見吾等自稱縣監黃是之奴也。因其出入而與之相語、稍可慰也。是夜夜直稍歇。

二十八日 守直漸不如初時、或緩其結縳、而間又久曠不來。自今可以謀出、是日始穿壁穴、先 以帳籍掩蔽、使賊不得知。

二十九日 州人李德守來饋西瓜等、分食曰:此文山在燕獄時所食、其所遭千載而同也。德守李參判墍之奴、而忠州品官李允成之孽四寸也。厚意可感、是日彦英項鎖自絶、生道始兆。家君因元店壽寄書 于號召使李墍巡察使姜紳助防將〔이하 缺落됨〕三處蓋密通賊情也。

九月初一日、州內居人張同亦在擄中來、進生栗數升、西瓜一顆。張同卽張寬之變名、而本三陟人也。元店壽亦進西瓜、右二人於吾四人俱 有眷眷之意。而張同以諺書示逃出之路曰 自鴨脚樹下、從貳衙後、直扺南山之外、無賊云云。 其意尤可感。

初二日 昏雷雨大作、不分咫尺。直倭滅燈閉門 而下宿於樓底、夜未二更、余扶家君與高彦英、 李景鎭由壁穴而逃出。景鎭先去、吾父子曁彦英同行至可里峴、賊追幾及、遂避路下、仍登如攢山、雨始止而日已曙矣。

初三日 在山中日暮、三人共依巖樹而宿。夜乍雨旋霽餒甚。欲摘山果、無一結實、因攀登採松 葉 和炰豆而 幷齧之。

初七日張五十金邀入其家、饋飯肉甚厚、此地最近賊路、欲乘夜發。程元與其子等相議護送之 計、適新林驛子朴連攜馬而至。元等力勸借乘、連許之。守元亦許陪去。元裏飯相隨、有同一家 之人焉。黃昏踰紅峴、過新林、入石南、夜已黑矣。踰杻峴入新興、朴連扣路傍一家、有僧先出、主人隨之秉火以迎坐。余父子於溫叟作粥饋之。主人名金彦、僧則西珍也。本居李大震齋舍、而於李景鎭亦有素聞。景鎭被擄還出、驚歎不已。是時夜已半矣。卽發行、西珍請從指路、其意可感。由間道至酒泉中房里。安百齡家、西珍所知也。迎入虛廳、作粥饋之、仍留宿。未明縣校生李 夢吉聞之來見、曾亦被擄還脫者也。相慰甚殷勤。人隨之秉火以迎坐。余父子於溫叟作粥饋之。主人名金彦、僧則西珍也。本居李大震齋舍、而於李景鎭亦有素聞。景鎭被擄還出、驚歎不已。是時夜已半矣。卽發行、西珍請從指路、其意可感。由間道至酒泉中房里。安百齡家、西珍所知也。迎入虛廳、作粥饋之、仍留宿。未明縣校生李夢吉聞之來見、曾亦被擄還脫者也。相慰甚殷勤。

初八日 未明踰葛峴、抵李千福家、作飯饋之。縣人元生員澈 因百齡送鴉靑破道袍、及米數升、脯五條、千福亦進蒜二束、過於于論里入縣戶長尹希慶家、日已午矣。家君使西珍往視平昌、珍卽去、吾父子仍留宿。

初九日 朝後、踰沙五叱峴、峴上逢假吏孫壽千、官奴萬千鶴只乃西珍率來以迎也。珍辭去 座首羅壽千 別監羅士彦 亦來迎入郡地。八音吞里金莫石家、孫壽千呈其裏飯、盤中有江魚、別監李敬祖所送也。卽送鶴只往榮川、以告脫還之奇 莫石之弟莫大 進呈糖酒。昏南從年妻、亦進糖酒及餠果、衙中官屬皆來見。

初十日 莫石作麪以進。踰沙峴過弱水洞、越朝坡已平明矣。李汝霖出拜馬首、遂至味屯峴下朴玉孫家 訓導李商霖持酒來見、金成慶羅士彦羅壽千李敬祖李時霖智太成大明皆來、因時霖得聞家兄來寧越、蓋聞吾等脫還而尋來者也。林守元朴連辭歸、各賜布一匹而送之 座首訓導同宿。

十一日 朝後、至其于論里金石陳家、午點 金方福進牛肉、申唜丁進生梨金玉京呈蒜 家奴元丁林孫石文介石來自榮川、始聞倭賊八月十八日犯沙文丹川、一家上下奔竄云入 送林孫石介于井洞、庶母埋厝處使之堅厚加土、午後踰漆足峴、抵嚴謹臣家宿焉。

十二日 朝後踰火乙谷峴、過石項。午點于寧越上東面李香家、歷直實由十乙峴至瀰沙里、日已夕矣。宿金世厚家。

十三日 朝食後、過馬孩川、遇僧信寬、延入路傍家、作飯以饋。踰馬兒嶺、嶺上逢金德鸞。入愚洞 柳戚致雲家、俄而家兄自永春而至 蓋尋家君 行而相違也。權懷仁閔肇叔朴景承、各持酒來慰。夕後發行初昏到廣峴下馬、拜先祖墓、至助臥洞、權景涉,李汝翕及堂內諸親 率奴輩來迓、 直抵圓塘寓所、夜已深矣。

先祖南川先生虎口錄曰 賊揮劍擊我、康女卽趨覆吾背曰 願殺妾而存夫、亦號泣覆之。適窟內狹窄、劍頭觸壁、而刃不犯身揮霍之際只 傷吾臂、流血如水。賊先縳我而下 又執康女、康女遂勇身自墜而死。則先我縳出、所着衣襟大有血痕、問之則亦不省、厲喉唾涎、則乃 純血也。

賊問曰:汝解文字乎。撓頭曰:未也。諸倭手 持目屬久之。賊曰:窟中墜死者何人。泣且言曰 我之庶母也。倭將相與歎美而言曰 自渡海以來、惟一汝母而已。通使倭招入賊魁前問曰 汝名爲誰。紿應曰 吾名漢臣也。又問汝知文字否。答以不知。倭將誘之曰 汝是上官之子、容貌且英邁、豈未之 學乎。汝若識字、則我不殺汝、將錦衣衣之、珍食 食之、佩汝好刀劍、騎汝美鞍馬、給以徒從待之、 尊重若歸日本、則當作美官、可享富貴、不亦樂乎。

曰:父子人倫之至、今到死地、勢不俱全。倘活我父放而送之、則我雖在此、可以安心。不然安有父死而子獨生之理乎。

倭將曰 汝父之至今免死者、專爲汝也。當赦汝父子幷歸日本、以悅汝心。

曰 我父有老親臨年而終鮮、兄弟奉養無人 不可遠離、身且有病幾至死域、欲悅我心莫若放父、勿爲他疑。

倭曰 然則汝父之老親、通書招致共往日本尤好。亦無以爲答、但碎頭號泣。倭將撫而慰之曰 汝且勿啼、當如汝言。賊給紙筆令書字、

又且傷毁。雖不加刃、必至自隕。願速放父而留子也。賊又慰而答之曰 京城有大將、當以汝意 稟之、汝其勿疑。賊見書後、雖不解縳、而似有眷愛之意。心神喪亂、終日困睡。夜三四結項欲自決而泣而力止、幾絶復甦。吾坐依竈口、濳起而立、以項繩之懸樑者、屢屈而重。結之朞於自盡、而使不知。聞吾咽喉聲卽趨入、緩其繩、兩眶如拔血自口出。達曙涕泣、不敢出聲。

吾撫曰:汝年少未冠、稍知向學、將來有望。而今乃至此已矣、何言。曰:通塞有命、死生在天。 何必爲子傷懷、但願天地日月山川鬼神使父 得脫虎口、則子之一身雖死賊刃何憾。遂相與泣下。 通使倭引往西上房、副將源介緣之前謂曰: 以汝屬副將前自今昵陪左右、汝可宿於此、遊於此、無有二心。慮其將殺父存子、卽應之曰: 老父病重不可暫離、況兵家以孝悌爲先寧有 殺人之父而欲得其子之心者乎。若不放送我父、則我當俱死而已。倭將與其徒相顧多話、而未解其言。久之曰:姑從汝言歸汝父所、時時來 此可也。

李監役士岳、擄入謂曰:賊徒之不卽殺之者、一 則以我等爲奇貨、將徼大功於渠國也。一則以貴胤爲重寶、姑不加刃於尊丈也。苟活雖非義、 徒死亦無益。盍觀事勢、以求死所乎。

叩頭濺血於階石曰 老父久係病、日益甚、命在今明、乞速放還。言淚俱發、倭魁急呼其徒 趨救扶起、溫辭慰之、且令暫緩結縳之索。

賊魁令解文之倭書 示我聖上諱字、以示曰 此何人名耶。不答。倭更問曰 果不知乎。曰 子諱父名、臣諱君名、有何所答。倭曰 汝王棄國遠走耶。曰 國運不幸、去邠之行、勢所難免。又書金誠一名曰 此亦知之乎。曰 是我父友也。曰 今作何官。曰 頃奉王命、出使日本、今受專征之任、方在嶺南。又問李德馨何在、答曰 屢有書報云 扈從大駕矣。倭曰 金李果汝國之賢相也。汝國如金李者有幾人耶。曰 汝之所知者、惟此二人而已。其他將相之賢者 不可勝數。倭魁顉頭而已。賊魁又問曰 汝國請兵於中國、欲殺我輩。中朝之兵雖衆、吾何畏哉。答曰 中朝之於我邦、猶父母之於子也。其疾之憂、固其所也。天子今將動天下之兵、直擣扶桑云。群倭相與太笑。

到原州在文書樓上庫、日氣漸寒。一裌衣一單裙、外無他所着。裂取帳籍所粧之布、以紙作繩 貫縫如襪樣、以掩兩脚。裂紙捆屨、以着我四人、其苦可知。 令濳去壁土、伺賊不在而出。手於椳穴取壁外之土、而還入之不令落於其下。手小能出入於椳孔、非何能爲乎。僉曰:奇特奇特、土旣 然後仍解椳木、而中有大椳、一介橫揷、卽柞之全木、而年久益堅。力不能折、汗流如水、望 已絶矣。

思之良久曰:忽得一策、吾等其生矣。以火燃椳、椳可自燒。等皆然之。適以瓦片方炙 火、以熨病足。嘗任是事、雖下樓取火、賊必不疑。於是以瓦盛火而上、賊果不疑。遂熱其椳.椳卽燒落、景鎭謂曰:吾等若得脫還、再覩天日、則皆君之力也。

直倭五人持燈火迭相入見、無可乘隙。吾曰今夜事不諧矣。終夜祝之曰天其或者欲活我 父、若迅注雷雨、則倭必不疑而緩囚、庶有所賴天乎天乎其雨其雨潛心默禱。 通使倭來問曰近日緩汝之縳、任汝意自便。汝意何測。且汝於上官前少無親附之意、是何 故耶。曰病父足痛未瘳、熨瓦之任非我則誰。出入無常、不得不爾。若放歸我父、使之調病、我雖留此、可以安心。通使倭曰上官命堅縳汝矣。遂以綿索更加北結、且係項索于樑上、吾等各望絶夜二更、大雨無端急注、雷霆震疊天地、晦塞不辨咫尺。景鎭曰今此之雨、豈非令胤祝 天之感也。至誠動天、果非虛語。等私喜曰 今夜天意可知、不出何竢。各自解結而出

右虎口錄諸條. 公感天之孝、機警之謀、俱有所據、謹撮其大槩幷附于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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